洪水可治 直銷難管？

　  9月30日，珍奧被商務部吊銷了直銷牌照！業界頓時一遍嘩然！拍手稱快者有之，落井下石者有之，哀其不幸者有之，兔死狐悲惺惺相惜者亦有之……珍奧作為第一家拿到直銷牌照的內資企業，本是政府的寵兒，業界的榜樣，突然從頂峰跌至深淵，除本身的確存在某些問題外，還有點"成也蕭何，敗也蕭何"的味道，此中玄機，不言而喻。這種讓人眼花繚亂的大起大落對業界激起了巨大的震蕩，極度地刺激了本已十分脆弱的業界神經，一時間大家皆如驚弓之鳥，惶惶然不可終日。
　　面對直銷這個"難管的孩子"，主管部門累了！但更加疲憊不堪的可能還是那些苦苦尋覓直銷正道的直銷人！仿佛聽到一個共同的呼聲：中國直銷，還有救嗎？中國直銷，路在何方？！
　　有人說，直銷如洪水。直銷之難治，更甚于洪水嗎？
　　傳說堯舜時代，"洪水滔滔，浩浩懷山襄陵，下民其憂。"鯀奉命治理洪水，鯀用"湮"法，愈湮愈決，不可收拾，結果"九年而水不息"，治水無功而被殺。禹改用"導"法治水，"高高下下，疏川導滯"，結果消弭了水患，"鐘水豐物"。
　　洪水可治，那么對于直銷這種經濟現象的治理，是否也應如大禹治水一樣"疏川導滯"呢？筆者以為，從中國特殊的社會經濟環境和人文環境來看，完全以"疏導"的方式，恐怕很難達到預想的目的。而光用"堵"則更不行，因為"堵"會直接導致"決堤而泛濫成災"。只有"堵"與"疏"結合并達到平衡，方能治好。政府其實早已認識到這個問題，"兩個條例"即是一"疏"一"堵"的最好代表。然不爭的事實是：從條例頒布到今天，一方面傳銷沒有被"堵"住，反而表現得更為猖獗泛濫。同時，在"疏"的方面，至今只有9家企業獲得直銷牌照，且發牌不到三個月，就吊銷了一家！如此局面，恐怕無論是政府還是業界，都頗為失望。行業本身的諸多問題的確應該反思和檢討，但另一方面，相關部門在"疏"與"堵"上是否也有些失衡，而沒有發揮出預想的效果呢？結合大禹治水的故事，筆者有幾點看法：
　　首先，"堵"要堵在點子上。該堵的要堵死，不該堵的要"疏導"。
　　該堵的是什么？是傳銷。在《禁止傳銷條例》中對傳銷的定義歸納起來就是兩點："多層次計酬"和"入門費"。而傳銷最本質的危害性在哪里？在于拉人頭。為什么會拉人頭？因為人頭與利益一一對應（每人進來先買一份產品，上面逐層都有提成）有利可圖。倘若讓人頭與利益不再一一對應，也就是嚴格打擊入門費，讓消費者與經營者脫離，人頭就不再有吸引力，因為拉一個人頭進來，如果他不能銷售，上級就一點利益都沒有。那么，異地傳銷、老鼠會等問題都會不攻自破。因此，筆者認為，導致傳銷種種危害的元兇，就是"入門費且以入門費提成"。我們可以比較一下保險公司的制度。其實所有保險公司的獎金制度都是多層次計酬，雖然各家公司的具體制度有所差異，但其本質就是"通過被發展人員直接或間接發展的人員數量（保險公司叫增員）以及銷售業績為依據計算和給付報酬"。同樣是多層次計酬，為什么保險業沒有出現直銷業的諸多問題？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保險增員入司沒有"入門費"，即便有些保險公司新入司人員需交納一定的培訓費或保證金，但其上級不會因此而有任何提成。這樣，人頭與利益沒有一一對應，保險上級只會去"增員"那些在他看來真正有能力銷售保單或有培養價值的人。而傳銷的情況是：管他是個什么人，先拉進來再說，因為只要他進來，就馬上有利益可得。如此復制下去，老鼠會就形成了！因此，筆者認為，"入門費"才是傳銷這條毒蛇的"七寸"，要死死地扼住！至于那些不屬于傳銷本質危害的因素，與其"堵"，不如"疏"和"導"，讓其朝利好的方面發展。
　　其次，疏導時要"因勢利導"。
　　大禹治水，"隨山刊木"，依據"高高下下"的山勢、地勢、水勢，"疏川導滯"，使"水歸之于江河"，大禹因勢治水而取得成功。
　　直銷作為一種經濟現象，有它自有的市場發展規律和發展趨勢。只能順其勢而施’導’，不能逆其勢而硬’堵’。順其勢，就是順應事物的發展規律和發展趨勢。順其勢，要順優勢不能順劣勢。全世界那么多人熱衷于直銷，追隨直銷，甚至為之付出畢生的心血。在中國，盡管遭受多次"滅頂式"的打擊，但直銷并沒有因此而銷聲匿跡，反而表現出"野火燒不盡，春風吹又生"的頑強生命力。為什么？因為直銷的確有它獨特的優勢，且這種優勢正是市場所需要的。只要管理得好，完全是可以揚長避短，對社會發展起到一定積極作用的。如果不是順著這種優勢"利導疏通"，而是"攔腰強堵"，其結果可想而知：洪水泛濫，此起彼落。市場是一只看不見的手，而這只看不見的手也是極有力量的，只能因勢調節，難以生澀控制。
　　時下，有相當一部分企業持這樣一種態度：拿牌等于進入牢籠，不拿牌更自由。反正拿不拿牌都是要做的，擋也擋不住。這種現象十分可怕，有關部門需引起重視。一旦那些原本想在陽光下走"正道"的公司對"正道"望而怯步，紛紛潛入地下之后，那么結果是：優勢得不到發揚，劣勢反而會大行其道，其殺傷力自然會大大增加，也會為監管大大增添難度。
　　第三，疏導時要"樹立標桿，加強教育"。
　　大禹治水之所以成功，除了方法得當以外，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大禹能以身作則，率先垂范�！妒酚洝酚涊d："禹為人敏而克勤，其德不違，其仁可親，其言可信，聲為律，身為度，稱以出，亹亹穆穆，為綱為紀"，"禹八年于外，三過其門而不入"。正是禹這種躬行實踐的榜樣作用，激勵引導著人們，才得以治水成功。
　　所以直銷業要想健康發展，也應該充分發揮標桿的榜樣力量。一個好的標桿往往能構建出一個不易察覺的隱性的磁場，對行業標準的形成與發展發揮著陶冶、暗示、指向與引導作用。
　　目前，中國的直銷業嚴重缺少這樣的標榜。沒拿到牌的公司，即便曾經做得再出色，也不能成為標桿。已經拿到牌的幾家公司，也還處在摸索之中，戰戰兢兢，如履薄冰，還沒有構成標桿的能力和動力。尤其珍奧事件之后，這種局面更為明顯。雅芳一直被認為政府眼中的乖孩子，然從她獲牌后急速下滑的業績來看，實難以讓業界以之為標榜。一個行業沒有標桿，其方向也呈現模糊性。
　　倘若有強大的教育宣傳作為后盾的話，倒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彌補。而對于直銷業的教育宣傳目前基本呈現一種畸形。大眾媒體對直銷大多持有偏見，關于傳銷危害的文章處處可見，而關于直銷正面的報道幾乎沒有。這樣造成的結果就是，大家只知道哪些做法是錯的，不知怎樣做才是對的。最近一部在幾大電視臺播出的由郭東臨主演的電視劇《上線》，揭露了非法傳銷的內幕，然頗有點以偏概全、妖魔全盤的味道，讓直銷人看了很不是滋味。其中打擊非法傳銷本沒錯，問題是，在打擊的同時，把一些本屬于直銷的好的元素也放在傳銷中給予諷刺和打擊。在劇中也提到了直銷，但卻沒有告訴觀眾直銷究竟是什么樣子的。因此，我們更需要那種既打擊非法傳銷又樹立直銷典型的影視作品。
　　大禹因正確的方法和高尚的品格，治理了滔滔洪水，而揚名千古。今天的直銷業，正如那大水，若能用大禹的精神"疏堵平衡"、"因勢利導"，也能變成"乖孩子"，也能"鐘水豐物"。